瓶邪十日谈

【瓶邪】《瓶邪十日谈之第九个故事:狸猫换太子》上

第九个故事狸猫换太子


01.


  游戏快要进行完了,苏万手上抓着两根牙签,颇有绅士风度让游客姑娘先抽。姑娘抽出了根完好的扔在桌上,苏万看了看,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也没看自己手上的那根,便慢悠悠的站了起来,朝在座的一拱手,道:“诸位的故事都讲完了,戏也听过了,俗话说相声曲艺不分家。在下不才,今天给大家伙讲个相声。”


  他话音刚落胖子就拍着桌子哈哈大笑,问瞎子怎么还全方位发展,改教徒弟相声了。瞎子也笑,说他可没那个本事,前段日子苏万为了他们学校晚会自学的,天天在家放郭德纲。


  苏万又是一清嗓子,拿腔拿调的将桌面上的蜡烛都往自己面前拢了拢,努力的营造出了一种聚光灯下的效果。这个举动显然让游客姑娘有些不满,她一直盯着的那只蜡烛也被苏万拿到了自己面前。但她没有说话,只是抬起眼皮扫了苏万一眼,又就着火光玩儿了自己的手指。


  我收回打量的目光重新看向苏万。苏万的京片子很地道,往那一站看起来也挺像那么回事儿,他拍了拍不存在的惊堂木,自己“啪”的一声配了音效,开口道:“打南边来了个哑巴,手里提着五斤龙脊背,打北边来了个我师兄,脖子上绕着个腊肉串,提着龙脊背的哑巴想拿龙脊背换绕着腊肉串的我师兄的腊肉串……”


  这下除了几个状况外的游客,剩下的人都笑的前仰后合,秀秀笑的直擦泪花,冲苏万比了个拇指,说:“太岁头上动土,牛!”


  苏万嘿嘿一笑,挠了挠脑袋,飞速的瞥了我一眼,道:“我这不是看大家气氛太压抑了,想让大家乐呵乐呵嘛。”我也给气乐了,转头一看闷油瓶也挂着点笑意,本来还想教训一下苏万的心思也彻底没了,从口袋里摸出个吃剩的瓜子壳朝苏万脑袋上一丢,问道:“你是不是想出门淋雨冷静一下?”


  苏万赶紧朝他师父背后躲了躲,见我没真的生气又撩了撩并不存在的褂子下摆,叽里呱啦的念了一串定场诗,在胖子捧场的喝彩声中比了个手势,有条不紊道:“我今天讲的这段单口相声,就叫做‘新狸猫换太子’,名字是我刚想的,懂这么个意思就成。那它是什么地方的事情呢,它就发生在我的学校,哎,主人公我也认识,叫做林平,森林的林,平常的平。”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取代别人的录取名额上大学的事情。”苏万说到这个停顿了半晌,微微的笑了一下,接着道:“我这位同学,林平,就是个用着别人身份上了大学的人。”


—— @Helvian_薇安 




我心下了然,这种事情在零几年的时候可谓是高发期,很多地方不仅大肆替考,还有很多人连考都不考,直接把主意打到了名额上。

那时候的大学文凭可是很值钱的,很多穷苦人家的孩子到死也不会知道当年的自己不是没有考上,只是有人替他们去上了这个大学。而这些“人为落榜”的孩子们,最后只能走上了打工的道路,过上了底层的生活。

近几年来已经很少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主要是身份信息公开透明化,相较于以前可操作性下降了。但是有本路的人永远都是有门路的,少不代表没有。

苏万告诉我们,林平的成绩其实非常差,差到什么份上呢,班主任曾经公开说过此君连高考都不必去参加,参加了就是白白浪费两天的生命,他连圆周率都背不到小数点后三位。

抛开成绩不说,林平的性格倒是挺好的,很少跟人起冲突,也不像一般差生一样老是捣乱。这样的学生在老师的眼里就是个透明人,平时除了发成绩的时候,也想不起来还有这么一位。

在班里林平有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这位朋友就叫他大洲吧。大洲家没什么背景,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他平时很刻苦念书,指望着能上一个好大学。他的成绩虽然称不上特别优异,但是高考如果发挥得好,说不定也能冲一把211,985什么的。

问题就出来他们的好关系上了,大洲是个老实人,没有心眼,什么信息都乐意和自己的好朋友分享,就连填志愿的时候他们都坐在一起,林平很清楚大洲填志愿的时候用了什么密码。

自然不必多说,就在志愿修改通道被关闭的前一天,大洲的志愿被林平偷偷地改了,前面几个志愿都填了以大洲的分数绝对上不了的好学校,最后一个则填了非常普通的双非学校。

唯一不普通的,是林平的亲生舅舅就在这所学校里,担任了非常重要的职务。


——————BY @碎碎九十三 




  后面的故事可想而知,林平利用舅舅的关系进了学校,而大洲遗憾的落了榜,估计大洲到现在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没能被录取。人心险恶,平常与你相处融洽,关系好的不得了的人,不一定什么时候就转过身来反捅你一刀。这些年来这些事我都看惯了,听着这个故事也没什么感觉,要一定要说的话那大概就是觉得大洲自己不长眼,信错了人。


  “啧啧啧,这世道有什么不是山寨的?”胖子一脸深恶痛绝的摇着脑袋,“那天你们看见胖爷先问问是不是真的,没准有人披着我的皮勾搭小娘子。”


  “披着你皮的人口味也够重的”我顺口揶揄了一下胖子,然后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看上去十分纯良的游客三人组。腿上有疤的姑娘低着头,刘海遮住了眼睛看不出来有什么反应,白衬衫抱怀靠在靠背上,看上去心不在焉的。而大华坐在那儿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在扣指甲。


  还看不出来什么,我在桌子上随意的敲了两下,虽然说敲语是我和胖子专用的但是剩下的人好歹一起赌命赌了那么长时间,默契还是有的。



  “你们别以为这就是结尾了啊”苏万和黑瞎子对了下眼神,然后拍了拍桌子让我们集中注意,乍一看还真有模有样的像个说书先生。


  大洲虽然挺老实但又不傻,好歹一个理科男,基本的逻辑思维也是有的,经过了一开始落榜的崩溃之后,他就觉得这事有蹊跷,人一旦往坏的方面想就能想出很多可能,他觉得自己的志愿表可能让人动了手脚。他一个农民家庭出身的一没钱二没权图的顶多就是他这点成绩,而他又只跟林平说了,这样嫌疑人他就算是确定下来。


  大洲没有声张,他先给林平打了个电话。


  讲到这儿苏万顿了一下,要吊我们的胃口,他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然后说:“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啊。”


  几乎是同时,我看见大华扣指甲的手停了一下。



―――― @Adrian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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