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十日谈

【瓶邪】《瓶邪十日谈之第十个故事如影随形》（全篇完）

这其实是一个很俗套的故事。两个年轻人从小一起长大，从小乡村一步一步走到大城市，本以为友谊可以天长地久，结果却是相形渐远的两条路。不知是人与人之间的确有差别，还是命运女神真的只对某些人微笑，大华做生意之余还参加了一些风险投资，结果身家一下子涨了好几倍，瘦猴却为了给年迈的母亲治病，最终落得个人财两空的悲剧。
“当时……我没想杀他，我只是想借点钱……”大华……现在应该称呼他为瘦猴，看着站在墙角的男人，哑着声音说:“我没想到他会拒绝的……等我清醒过来，大华已经掉进水里了……”
“我以为我死定了，但是后来又有别的人消失了……我就想，也许我们身边有个杀人犯呢。这么一想，我又有点庆幸了，也许不会有人发现大华是我杀的……”
“等一下……就说推我下水的真不是你？”没等瘦猴说完，站在我身边的姑娘就尖声叫了出来。
“你当时……”苏万犹豫着想要问，却又担心刺激到这个她。
姑娘环视了我们一圈，然后飞快地撩起长裙，把小腿上那一大块骇人疤露了出来:“当时我上完厕所打算去外面透风的，结果突然眼前一黑，等我醒来时，自己已经在水里了。”她叹了口气，接着道:“海水那么冷，我以为自己要死了。被救上岸后，警察说害我的是那个一直当‘上帝’的姑娘，可是她那时已经疯疯癫癫了，也说不清到底是不是她把我推下水……”
“我是个芭蕾舞演员，因为这次事故，我可能再也没办法站到舞台上了。那段时间我很绝望，如果不是我男朋友陪着我，我可能都活不下去了……”说着，那个姑娘低下头小声啜泣了起来。白衬衫走上去搂住她低声安慰着。
“然后有一天，有个人突然跟你说，害了你的不是那个自以为‘献祭’可以阻止暴风雨的女孩，而是一个大男人，并且他现在还顶替了别人的身份活得很好。他还告诉你，现在警方已经结案了，想要报仇，只能让他自己露出马脚，于是你就和你学心理学的男朋友根据我们讲的故事，配合外面的大华对我们进行暗示，就是为了把这个假大华逼出去？”我接着说。
“是的。”姑娘从白衬衫的怀里抬起了头，眼神晦暗地盯着站在角落里的真·大华。“他说，只要我们配合他，就能让那个顶替了他身份的冒牌货体会一下当时我的恐惧与无助，到时他一定会露馅，我们就有机会……杀了他。”她面色苍白，似乎费了好大的劲才讲完一句话。
“你们真的想杀人啊……”苏万喃喃道。
“难道不该杀吗？”一直没有说话大华突然扑了上来，却被先他一步的闷油瓶摁倒在地上。
“我待你是兄弟，你却想杀了我后顶替我的身份，亏你想得出来！”大华脸贴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吼着。
“于是你就忽悠这个姑娘和他男朋友，让他们陪你做这种害人性命的勾当？”小花历声问道。
“是又怎能样？”大华的眼里布满了血丝:“不知道他找了什么人，竟然真让他来个偷梁换柱……我在这个世上都‘不存在’了，我又在乎什么呢？我要你们陪我一起下地狱！”
小姑娘显然被眼前这个人吓到了，捂着嘴巴无声地留着眼泪。白衬衫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说，此时却站了出来，对着我们鞠了个躬，说:“吴老板，对不起，报警吧。”
我回头看了闷油瓶一眼，只见他一手抓着大华的胳膊把人拉了起来，然后冲我点了点头。
屋外的雨还在下，掩盖了这一屋的沉默。但是，再大的雨也洗不干净错乱与罪恶。我看着闷油瓶和黑瞎子把客人们带回了客厅，心里难免烦闷了起来。果然，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后记
台风来得猛走得也快，第二天，厚厚的云已经不见了踪影。再我百八十个电话的催促下，电工终于姗姗来迟。小花报了警，和黑瞎子以及苏万一起把那几个家伙通通送走了。大家抽了签，最后是倒霉的胖子提着死猫去找隔壁大妈赔礼道歉，祝他好运。
我和闷油瓶把被暴雨别弄得一塌糊涂的院子收拾了一下。“唉……以后故事都不敢听了，这都什么事呀？”我直了直腰，自言自语道。
闷油瓶贴了上来，从后面搂住了我的腰，低头在我肩膀上印下一个吻，说:“你想听，我来讲。”

————by 不务正业的雪糕